第一百四十三章 死后方生-《大不列颠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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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去年各个社会阶层都心怀怨气,但是今年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见笑呵呵的脸蛋儿,就好像大伙儿都得了健忘症,所有人都忘记了去年这会儿他们在干什么。
今年的不列颠,没有多少人再关心英国自身的自由,各个报纸的政治新闻上几乎都是声援波兰独立和意大利革命的,他们开始指责起了普鲁士和奥地利的专制政府。
而一本名为《俄国的未来》的畅销政论小册子的出版,也使得英国民众担心起了俄国人在中亚的迅猛扩张可能会影响到不列颠在印度的茶庄。由俄国扩张政策和专制政体引发的担忧,使得俄国威胁论正在英国社会中甚嚣尘上。
而相较于英国社会的‘国际视野’,法国七月王朝政府的所作所为则令大仲马感觉到窝囊。
这个由七月革命缔造的政府虽然口头支持波兰和意大利,号称要把法国的自由带向欧洲大地。但另一方面,他们又奉行着自相矛盾的‘不干涉政策’,宣布自己不会干涉他国的内政问题。
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七月王朝政府在自由革命上完全是根墙头草,他们口头支持自由是由于他们本身是由革命缔造的。
至于他们为何不肯全力支持波兰和意大利,一方面是担心会与俄国人和奥地利人闹掰,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担心当波兰和意大利成功革命后,会被这两个地区反向输入共和主义。
正是因为他们既需要革命的皮,又不能解开自己的老底,所以才导致七月王朝政府的政策到处透露着古怪。而英国人则显然没有这样的历史包袱,他们从一开始就反对法国的理念,不认可三色旗象征的‘自由、平等、博爱’。
而为了和法国理念分庭抗礼,他们还在大革命期间弄出了自己的一套东西,英国人的口号是‘自由、法治、国家’。
不过,虽然两组口号里都有自由,但英国的自由显然和法国的自由不是一码事。
英国式自由强调法治和个人权利,重视宪法和议会制度。
而法国式的自由则倾向于革命精神,强调集体意志、社会平等和制度变革。
去年六月同一时间发生在伦敦和巴黎的两场暴动,基本上就是两种自由的现实演绎。
大仲马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叹气。虽然英国在那场暴动中只是进步了一点点,但法国这边则是在起义失败后停滞不前。
法兰西人的失败固然令大仲马惋惜,但英国人的成功则更令他感到揪心。
更令大仲马感到愤愤不平的是,由于遭到通缉,青年意大利的领导人马志尼无法在法国和瑞士待下去,但是英国却大大咧咧的接纳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躲到了伦敦,加里波第等人估计也看不到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这些黑料。
七月王朝政府从前还能用收留政治犯来给脸上贴金,但是经过青年意大利的这次现身演绎后,估计全欧洲的流亡者都知道待在巴黎还是不如待在伦敦安全。
大仲马正想高声斥责法兰西的鸭梨国王,但是未等开口,房门便被一个‘普鲁士二等兵’给撞开了。
努利拎着俾斯麦的衣领,一只手把枪顶在他的身后,开口道:“看看我抓到了什么?一个梅特涅的奸细。”